离岸

[喻王]鹤顶红(三)

*长篇，香港黑道paro，私设多
*初次写喻王，ooc见谅
*棋逢敌手

游轮从维多利亚港向公海出发，夜色渐浓，璀璨灯光在高楼大厦间驱散黑暗。有人挤在廉租房里度过湿冷的夜，有人在人间仙境享受环肥燕瘦。

对他们来说，夜才是开始。

喻文州难得上一次这种宴会，此前欠了别人一点人情，算是给主人捧场。人道蓝雨喻文州左右逢源，其实他更喜欢安静的氛围，拥有背后操纵一切的成就感。

侍从恭敬领着喻文州进入主厅，中央舞池已有对对伴侣共舞，而角落一张墨绿赌桌前，三三两两的男士围观。

方才的赢家正是王杰希。

旁边几个眼熟的老板执牌下注，他们有些并不完全是道上的，只是生意往来密切。而王杰希坐在首位，着一身黑西服，绿宝石胸针彰显低调华贵。他戴上了白手套，骨节分明却被洁白布料紧密包裹，食指捻于纸牌上方，像情人间的抚慰。

想知道这双手搭在肩上是什么感觉，喻文州如是想。

按道理，那几位老板也请不动王杰希，怕是王杰希自己初来乍到，又犯了手痒的毛病，主动下的赌池。

喻文州端杯走近了些，停在空着的位置前，不少人抬头望向他，喻文州问的虽是所有赌局参与者，而视线一直停滞在王杰希身上。

“各位，介意我中途加入吗？”

温润声音如玉石相撞，王杰希这才抬起头正视喻文州。他都快忘了这个人的时候，却恰巧相遇。蓝雨这些年隐隐领驭于微草与嘉世之上，喻文州一人独占大半功劳。其余老板可不敢拒绝，一片殷勤回答。

搞不清喻文州打的什么算盘，王杰希也没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。光是同方士谦意见不合就让他筋疲力尽，来这出公海的游轮，无非是为了赌一把过过瘾。他的注意力始终在牌上，摆着一副输赢天定的姿态。

“我跟。”

德州扑克讲究进退有度，随意跟注只能输个一干二净。这局显然是喻文州比较有底气，其余人都在两轮之后弃了个干净。蓝雨主要掌管毒品，也不至于对赌博毫无了解。不少人在背后形容喻文州为鹤顶红，看着美好，却致命。

上瘾这事，本就是愿者上钩。就看王杰希，到底够不够清醒。

王杰希仍在跟注，气定神闲，却让喻文州疑惑。喻文州手里抓着对Q，虽说桌上掀出来的公共牌散乱无章，但不少面中对K也足够做主了。难不成…王杰希手里抓着三条？

喻文州可不是傻子，不信奉输上千两就能抱得美人归的笑话。要追到王杰希这种人，第一条，就是同他棋逢敌手的能耐。

王杰希向后靠去，再瞅了底牌一眼，视线坦然落在喻文州身上，不言语。还有两张公共牌没掀，而没弃牌的只有他们俩。换言之，再下注两轮，就能知道谁的底气更足。

“前辈今天手气不错？”喻文州说话一向让人听着舒坦的魔力。

“过得去，你可以继续跟。”

王杰希的语气平淡，喻文州一时分不清真假，平时做事习惯谨慎，而王杰希这个人他又看不透，一时萌生了退意。

正是看不透，才更加感兴趣。

荷官看着双方形势，再掀出一张黑桃J，王杰希没有丝毫犹豫，先跟为敬。喻文州原本心中的怀疑像是得到了证实，他顿了几秒，将牌反扣在桌上，弃了牌。

王杰希成了最大赢家。

论规矩，该把底牌掀出来，给众人一览。而一张7一张J却是惊掉了众人的眼睛。好一场心理战 ，两张高牌唬退了敌手，哪怕后来掀出了黑桃J，王杰希手里的牌怎么也比不过喻文州。看来，拉斯维加斯这几年，没有白呆。

喻文州带着些许懊恼看向王杰希，却是一愣。王杰希嘴角缀着笑，平日冷硬的气场柔和了不少，有些小孩子计谋得逞的狡黠，却转瞬即逝，回复了平常稳重成熟的模样，一众老板叹服，他也只是谦虚承让。

在座这些人都不能算王杰希的对手，喻文州更想看他认真算计的模样，或者…被压在身下，渴望却强自忍耐的神情。

兴许是他玩腻了，也兴许是喻文州的眼神太过灼人，王杰希寻了个借口，到甲板边上透气。他两手撑在栏杆上，眺望海面波澜起伏，而远处，星空依稀可见。

“杰希赏面陪我饮翻杯？”（杰希赏脸陪我喝一杯？）

喻文州应对完了几位生意伙伴，却发现大厅里没了王杰希的身影，端着两杯酒随意走动，意料之中地在甲板上找到了人。

方才叫的还是前辈，现在却喊起了杰希，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。王杰希像是瞬间开启了工作模式，接杯浅抿一口。威士忌的辛辣与清凉海风形成鲜明对比，在口腔放肆同时刺激了头脑。他的声音低沉带沙，在喻文州耳里，比宴会厅的虚伪谈笑好听百倍。

“陪喻少饮翻杯，自然荣幸。”（陪喻少喝一杯，自然荣幸）

话里说的是客套，他们俩在港城的地位可没什么区别。王杰希安静喝着酒，视线飘忽海外，没有再接话。喻文州的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打量，连那双不对称的眼睛都是端详许久，才问出了声。

“你刚刚点解敢有底气？明明我副牌唔差。”

“因为系你。”

王杰希答得干脆，天马行空的回话也不是普通人能马上反应过来。要是局外人听了这对话，怕是要误会两人关系。而喻文州迟疑一阵，才换成一副了然的模样。

了解对手，必须像了解自己一般。喻文州以办事稳妥出名。王杰希了解喻文州，但喻文州还不算了解王杰希。只要他摆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，加上赌场魔术师的名头，这个坑，喻文州自己会跳。

“有滴冻，我先翻去，就唔陪喻少了。”（有点冷，我先回去，就不陪喻少了）

“叫我文州就好。”

“好，文州。”

草草结束对话，喻文州独自站在宴会厅外，看着王杰希离去的挺拔背影，长腿笔直，缠在腰上应该更加好看。时候未到，他藏了半句话，早晚有一天，会让王杰希与他共舞，而不是寻借口离开。

“怎么冷酷却仍然昳丽
得不到的 从来矜贵”

再赌一局，这次，他不会礼让。

TBC

歌词出自陈奕迅的《白玫瑰》，红玫瑰的粤语版。天太冷了，打字都在抖。